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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无名文学】弭晓昕《 童年野趣 》——做游戏

时间:2018-07-31 09:26:58


  

    弭晓昕笔名末子,黑龙江人。2008年开始在《沧州晚报》《沧州日报》《河北工人报》《无名文学》《当代写作》《散文选刊》《海外文摘》《核桃源》《草原》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、诗歌十几万字,并多次在全国各种比赛中获奖。出版散文集《归去来兮》,参与编写剧本《国家命脉》,现为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,沧州市诗歌协会会员。

   《童年野趣》——做游戏

  文/弭晓昕

  想想小时候,傻乐傻乐的,既然说野趣,就写写在户外做游戏吧。

  还是那几棵大槐树,以及大槐树下那片光滑的土地。树干磨亮了、树枝揪秃了、地皮踩硬了、周围的蒿草也倒了,孩子们有了空便蜂拥而至。这里像天然聚宝盆,不论多早、多晚、多冷,都把孩子们聚拢了来,甚至带着他们的猫猫、狗狗,有时姑姑家的鸡也凑了来,咕咕的,闹翻的时候,真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。在树下,长玩的是扇“啪叽”(一种纸壳剪成的小卡片,有方形、圆形等。“啪叽”是方言,卡片扇地有声,取象声词,因为找不到这两个字,我猜的,呵呵。)、弹玻璃球、跳皮筋,跳房子等。

  先说这个扇“啪叽”,一般男孩子比较喜欢。一伙人聚在一起从学校一回来,因吃饭尚早,便把书包扔在草地上。从挎包里掏出“啪叽”,三五人便热火朝天地扇起来,形象和气质与抡大锤的很神似。如果玩的是三个人,两个人就要把“啪叽”放在土上(一般是在松软的泥土上玩),尽量让“啪叽”和泥土贴合好,让蓄势待发的进攻者无缝可钻。只要扇的人用自己的“啪叽”穿透对方的“啪叽”,就为赢;如果不是穿过而是把“啪叽”掀翻过来,也为赢。看似简单的游戏,真正玩起来是要花大力的。男孩子们非常迷恋,每个男孩都像一个勇士,勇于向对手进攻。会技巧、有力量的如果玩上一个傍晚,手里会有厚厚一摞“啪叽”,宝贝似地攥在手心,或塞进裤兜,而失利的一方,手里、兜里都空空如也。没人和我玩的时候,我也和他们扇。不过女孩子力气小总是吃亏。有时把偷哥哥的一摞“啪叽”都输光了,便借,借几个翻本。既然力气没你们大,可以以“巧”取胜。在土上放“啪叽”时,悄悄用手按按,看你们谁还能穿过去,或掀翻?不过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,否则说你玩赖。还有,当轮到你扇的时候,你一定要列好架子、曲下双腿、展开双臂、伸开两掌,只用两根手指捏住“啪叽”外加袄袖子,对准地上“啪叽”薄弱环节,猛地扑开去,一刹那,貌似刮起五级大风,呼啦一下,什么样的“啪叽”能经住这样的“狂呼乱炸”,像一片片树叶儿,风里“滚”过。这时我成了最大赢家,不等他们回过神来,早已横扫一片,然后卷着衣服赶紧跑,输了这么多,总得捞点本儿回家交差吧。

  再说说弹玻璃球。先在地上挖五个小坑,把玻璃球从这个洞弹到那个洞,这是一个古老的游戏,很多孩子都会玩。这下可美坏了小铺里的香子,可以卖很多玻璃球给小孩们,家里的盒子、罐子到处装着玻璃球。几个男孩子玩弹玻璃球,赢得最多的男孩一定备受关注。总有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聚在旁边,一会儿扇风、一会儿送球、一会儿递手帕子,好不殷勤。男孩子裤兜装满玻璃球,蹲下弹球,或伸手瞄准,会一手啃着苞米面饼子,一手抹着鼻涕。裤

  兜里的玻璃球,像是想出来的意思,撞击得叮当响;球很重,把男孩的裤子赘下来,形成很大的裤裆,在屈膝跪地的时候,都要挨着地面了。他们全然不顾,继续抹一把鼻涕,把头低下去,眼睛直直地盯住球,目测两球之间的距离。至于女孩子的红裙子、头发捎上的肥皂味儿,还有钦慕的眼神,他们怎么看得见呢。

  哥哥虽然个子不高,却是弹玻璃球的顶尖高手。在我的印象里,家里的铁盒子总是装得满满的。那时的玻璃球很简单,全是透明的,里面有彩色的图案,像一个个蒸腾的火焰。玻璃球是我们心爱的宝贝,睡觉的时候都搂在怀里。把别人一把把的玻璃球赢到他的铁盒子里,哥哥是如何做到的呢?这得从他的手说起。

  哥哥的手很硬。人家都传说,手心有断纹者,能打死人,哥哥一只手掌就有断纹。生气和他闹起来,他从不打我,只用食指在我后背一戳,我便会昏天黑地地哭起来。妈妈问起来,他只说,“点”了我一下,就哭了。妈妈便说,点你一下有多疼,还哭起来没完没了的。不论我怎么说,既揭不下来,她们也不信,就只能哭。就是这样一双手,却灵巧得很。小时候不记得有什么是哥哥不会做的:捞渔网、蝈蝈笼子、打火抢、冰爬犁、“电气”船……他还对拆卸乐此不疲,家里的收音机、钟表、电视,甚至拖拉机他都敢拆,至于能不能再装上,要看造化了。记得有一次,爸爸在镇上给我们买回来一个白色的小皮球,弹性特别好,啵啵地蹦。我特别喜欢,爱不释手。可哥哥想不明白,它怎么就会蹦,咋回事呢?竟趁我们不注意,用刀子把球从中间豁开了……所以,他的一双手就和铁打的一样,又硬又有力道,你想,这样的手去弹玻璃球,那些“细皮白肉”的小手怎么敌得过?有时,他们一看我哥来了,赶紧溜回家吃饭去了。

  如果说男孩子玩游戏是那样的一种状态,那么女孩子该是如何。

  女孩最喜欢跳皮筋,随便什么地方,只要四五个人就可以玩起来。两个撑皮筋的、两三个跳的,灵巧的双脚在皮筋上跳跃,好听的歌谣也随着脚下的节拍唱起来:

  你拍一、我拍一、马莲开花二十一;二五六、二五

  七、二八、二九、三十一;三五六、三五七、三八、三九、四十一;四五六、四五七、四八、四九、五十一;五五六、五五七、五八、五九、六十一;六五六、六五七、六八、六九、七十一;七五六、七五七、七八、七九、八十一;八五六、八五七、八八、八九、九十一;九五六、九五七、九八、九九、一百一……跳到最后,每个人都变得气喘吁吁,一边忙着喘气,一边还要五五六,五五七——而最好看的不止这些,你一定会看见各色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,它们一会飞上树梢、一会儿飞上云朵、好似在花香上浮动,多么轻灵而美丽;鸡鸭也静立不动了,狗狗也趴在大树下秉着气,就连最调皮的小男孩也停止了疯跑。他们都静静地看着,看着女孩子们如何让小辫子、花裙子、好听的歌谣,在小小的皮筋上旋转、翻飞、跳跃……

  王三子是我们这里的奇葩人物。

  他长得白净、杨柳细腰,最喜在女孩儿当中厮混,宛若贾宝玉翻版。他若跳起皮筋、玩起跳绳,最厉害的女孩子都望尘莫及。如果再给他扎起辫子、戴上蝴蝶结、穿起裙子,那真是堪赛西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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