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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子丨《美女老婶》(二)

时间:2017-06-09 23:14:49


  美女老婶(二)

  文/李子

  文章原载于2017年第6期《天津文学》

  老婶赶快去给老叔包来药,找来药锅子熬药。老叔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钱了,疼得嘶嘶哈哈地赶快把药喝了。第二天又把药熬了一遍,这叫“落渣”,他又喝了半碗药汤子。就这样连吃了两副,嘿!人家赵大夫还真神,嘴角上的疙瘩眼看着消下去了,不肿了,不疼了,吃饭喝水完全没事了。老叔从炕上下来,伸伸胳膊蹬蹬腿,觉得身上有了劲。他看看堆在院里的那一大垛花生,秧子和花生果还连在一起,鸡刨狗捣的真心疼。他连忙搬了个大柳条草筐,架到屋子的炕上,把花生秧子抱进屋来,挽起袖子开始摔花生。他捋一把花生秧子攥在手里,在草筐沿上一摔,又一摔,连摔几下,那花生果就从秧子上脱落下来,落到了草筐里。看看秧子上没花生果了,再抱出去,堆在院子里的一个犄角儿上,准备冬天做饲料,喂牲口。

  老叔正干得欢势,老婶从外面回来了。老婶一见老叔干上了活,又高兴又担心地说,你行了吗?还是再歇两天吧!老叔笑呵呵地说,没事了。家里地里这么多活,我看着心里起急。老婶忙说,那我再去给你包那副药,大夫不是说这药得连吃三副吗?老叔摆摆手说,你听那个还有完吗?你看,我的病这不全好了吗,还吃药干吗?有钱没处花了?就这两副药,半口袋花生没了……

  老婶觉得老叔的话也有道理,看看老叔的疙瘩确实也消了,人也精神了,能干活了,跟好人一样了,就没有再去包药。

  老叔摔了一天的花生,吃过晚饭,早早就和老婶钻了被窝儿。两口子好几天没亲热了,钻进了一个被窝儿,老叔的手脚就不老实起来。第二天一早,老叔就起不来炕了。再看那个原来已经消下去的小包又肿了起来,眼看着越肿越大,连整个脑袋都肿了,眼睛睁不开,嘴也张不开了。

  老婶一看老叔这模样,一下子慌了神,急得哇哇地大哭。哭声惊动了街坊四邻和老叔的几个叔伯兄弟,呼啦啦全跑过来了。大伙一看老叔的病情也慌了手脚,有人忙跑到村街上,又把赵大夫给请了来。赵大夫来了一看,吃惊非小,“哎呀”了一声,忙问老婶,我那单子他吃了几副?老婶说,两副。赵大夫急了,为什么不吃三副?老婶说,他说病好了,不用吃了。赵大夫一跺脚,完了!完了!无知!愚蠢!说完扭头就走,连单子也不开了。

  老婶一看赵大夫不给开方子,抬腿要走人,知道大事不好,“扑通”一声给赵大夫跪下了,央求说:“赵大夫,你发发善心,行行好吧!千错万错全是我们的错。您再给开个方子,救救他吧!他要有个好歹的,我们娘们儿孩子可怎么活呀?”

  老婶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。街坊四邻和几个叔伯兄弟也直说好话。赵大夫叹口气,说:“你们不知道,他得的这病有多么厉害,这叫‘锁口疔’,是要命的病。这个地方离大脑太近,病毒一扩散,就进了大脑,神仙也治不了。我开的这三副药,是一副有一副的作用,必须连续吃才能管用。少吃一副,前面那两副等于没吃。现在,晚了……这样吧,我再开一个方子,只能吃吃看,听天由命吧!”

  赵大夫又给开了一个方子,皱着眉头走了。

  老叔把这副药吃下去,又拉又吐地折腾了一夜。第二天,就一命归西了。

  老叔抛下漂亮的妻子和三个可爱的儿女,撒手人寰。人们摇头叹气,说老叔没福气。更可怜的是老婶孤儿寡母,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?

  自从老叔走了之后,老婶天天以泪洗面,愁眉苦脸,饭不思,水难咽,没几天模样就脱了型。有时,婶子、大娘、妯娌、姐妹们来串门,她就会哭诉:“就是少吃了一副药呀!就是少吃了一副药呀!我可后悔死了!我……我真该死呀!真该死呀!”她一个劲儿的絮叨“少吃了一副药”,天长日久,人们都听絮烦了,来串门的人越来越少。

  过了些日子,人们突然发现老婶有点不对劲儿。她不再闷在家里了,一大早就抱着孩子坐在大门口,不是东张西望,就是自言自语,有时还“咯咯”地傻笑。一见到和老叔年纪差不多的男人,她就冲人家招手,喊老叔的名字:“晨峰!晨峰!来呀!来呀!”坏啦!老婶这不是“魔症”了吗?她是想老叔想的……

  那时,农村没有自来水,吃水得到井上去挑。老婶身子骨单薄,担不动水。老婶家用的水就由住隔壁的侄子季村奎承担了起来。季村奎比老叔只小两岁,爷儿俩从小一块儿长大,就像是哥儿俩一样,感情非常深。自从老叔殁了以后,季村奎就常帮助老婶干些力气活。这天晚傍晌,季村奎给老婶又担了水来,他把水倒进缸里刚要走,老婶从屋里走出来说:“你别走,来来来,你到屋来,我有事。”

  季村奎以为老婶可能有事让他办,就放下扁担,跟老婶走进屋里,说:“老婶,还有嘛事办吗?你尽管说……”

  老婶进了屋,脸胀得红红的,往炕沿上一坐,嘻嘻笑着,说:“你坐下,我叫你看看我的这好玩艺儿……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解开了上衣,露出两个丰满雪白的乳房,又急急忙忙地解裤带,喃喃地喊着老叔的名字:“晨峰,晨峰,你快来呀!快来……”

  季村奎一见这阵势,吓得拔腿就跑……

  从这以后,季村奎再给老婶家担水,就不敢一个人去了,每次都让媳妇跟着。老婶清醒过来以后,也是又羞又愧,可一犯了病就管不住自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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